陸銘詔擋在了蘇蕊身前,一把拽住了談棗棗的手腕:“你辱我亡妻不夠,還敢毆打我未婚妻!誰給你的膽子,在別人婚宴上發瘋的!”
談棗棗拽了一下自己的手腕,沒拽動,她不慌不忙,云淡風輕的笑了一聲。
“今天,畢竟是你重婚的日子,我這早就被綠的前妻,總不好空手而來,雨露均沾的巴掌,是我給你們備的小小薄禮,不成敬意,不用客氣。”
蘇蕊聲音透著幾分哽咽,卻又異常的堅強:“你這女人不要仗著有張跟我表姐一樣的臉,就想在我銘詔哥哥面前胡說八道、辱他名聲。我跟銘詔哥哥不是重婚,我們是在我表姐去世后才走到一起的。”
談棗棗淡然一笑,看向陸銘詔:“是嗎?”
“當然,我深愛我的亡妻……”
談棗棗那雙生而嬌艷的雙眸,笑得多少沾點諷刺:“深愛啊?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死呢?”
她說完,臉上的笑容散了,一把將自己的手腕,從陸銘詔手中用力抽出。
她從手包里取出一張消毒濕巾,慢條斯理的打開,擦拭了一下剛剛打過蘇蕊臉的手心,又將紙巾隨意的扔到了蘇蕊臉上。
“還有你,在我面前,就沒你說話的份,我對白蓮花花粉過敏,離我遠點,懂?”
陸銘詔臉色深沉,婚宴要緊,這女人可以等喜事結束后再追究。
他看向秘書,聲音肅冷:“報警!把這來攪和婚禮的冒牌貨送去警局。”
臺下的陸父陸母,為了不將事情鬧大,影響了陸家的名聲,一直沒有出面,聽到陸銘詔說要報警,一直沉著臉的陸父才終于認可的點了點頭。
這種竟然敢冒充棗棗的惡毒女人,就該送進去吃點苦頭!
“陸銘詔,”談棗棗并不害怕,反倒更從容的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我說了,我是談棗棗,我沒死成,被人救了,你可以不因為我的死而復返,為我高興,但也實在沒必要,這么急著否決我,甚至只口不敢提讓我去做DNA檢測,確定我的身份。”
“不需要!當年,我的亡妻,是我親自送去火葬場入殮的,你騙人也該拿出點水平!”
“是嗎?”談棗棗笑了一聲:“我18歲生日那天,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,答應了你的追求,那天你很興奮,偷偷在我家院子的樹下,埋了小秘密,這事,無人知曉。”
陸銘詔眼神一沉,看著談棗棗的眸子微瞇,她怎么會知道的?
談棗棗帶著笑容,逼近他一步,“可其實那天,我在樓上看到了,所以我就偷偷把那盒子挖了出來,里面藏著一封信,上面寫滿了,你會一生一世都愛我的誓言,還有兩撮緊緊系在一起的頭發,綁頭發的紅布上,寫著,永結同心。”
談棗棗此時距離陸銘詔極近,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,她說話的聲音不大,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。
但陸銘詔和蘇蕊卻能將每一個字,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蘇蕊看著陸銘詔的眼神,有些擔心,“銘詔哥哥,你不要被這人騙了,當年這事我聽表姐說過,因為覺得你很浪漫,很懂得愛別人,所以我也曾跟人提起過,這算不得秘密的。”
陸銘詔自然也不相信眼前的人會是談棗棗。
他剛剛的恍惚,只是因為這女人整得太像了,跟談棗棗五年前的樣貌幾乎毫無二致,就連鼻尖那略顯性感的痣,位置都一模一樣——
談棗棗沒理會蘇蕊的話,而是雙臂環胸,怡然自得的笑著,看著近在咫尺的陸銘詔。
信不信無所謂,反正自己拿不到離婚證和孩子的撫養權,他就別想結婚!
“陸銘詔,你公司最近在爭取跟謝氏集團的合作吧,我可聽說,那位謝爺的母親,是因為他父親婚內出軌才死的,他可是最恨男人不忠于婚姻。你說,這場鬧劇,若傳到了謝閻王的耳朵里,你的合作,還有戲嗎?”
陸銘詔森冷的眸子凝結成冰,哪還需要傳呢?人就在樓上。
談棗棗認識了陸銘詔這么多年,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他用這樣冷漠的眼神凝視自己。
談棗棗無視了他的眼神,從頭上,拽下了兩根頭發,遞給他,“拿著這個,去跟我兒子的毛發樣本做DNA比對,然后親自確定,我到底是不是談棗棗。
陸銘詔,我建議你,可以等事情真相大白,跟我徹底離了婚,再迎娶你這個藏在外面見不得人的外室白蓮,這不是古代,可以讓你三妻四妾,重婚罪,可是犯法的哦。”
陸銘詔沒有去接那頭發,只凝眉看著正對著他,毫無波瀾的燦笑著的談棗棗。
談棗棗也不介意,用紙巾將頭發包住,塞進了他胸前別著喜慶紅花的口袋里,就像是諷刺一般,還隨手幫他整理了一下紅花的褶皺。
周圍涌起的議論聲,讓陸銘詔清楚的意識到,即便現在就將這女人趕走,今天的婚禮,也已經被這個冒牌貨給攪和成了笑話。
更何況,二樓謝爺也在,據他調查,那位的確是個極其厭惡婚姻關系復雜的人——
蘇蕊擔心婚事生變故,輕輕晃了晃陸銘詔的手臂,楚楚可憐的姿態,做的恰到好處:“銘詔哥哥……”
她話都沒說完,秘書就匆匆上臺,來到陸銘詔耳邊低語了一句:“陸總,謝爺的秘書來了,說要為謝爺帶句話——”
陸銘詔的臉色并不算好,側著臉壓低聲音:“說!”
秘書有些為難:“謝爺說,多謝陸家在他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里,讓他看了出好戲,只不過,他不喜歡看正宮斗小三的戲碼,所以……就先告辭了。”
陸銘詔抬眸,看向架在空中的VIP觀禮室的玻璃。
可因為隱私原因,那玻璃從外面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。
他收回視線,眸光冷沉。
謝爺并不知道,眼前這女人是個冒牌貨。
剛剛這一鬧,他肯定誤會了什么。
他若還想拿下跟謝氏集團的合作,就必須要扭轉謝爺對自己的印象。
他眼神毫無感情的冷掃了談棗棗一眼,才看向蘇蕊,“蕊蕊,今天的婚宴……先取消吧。”